大清早的，來客棧喫茶的人還不多，小狐狸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開始發起呆來了。
一回神抬頭就看見剛走進客棧的黑夜，小狐狸雙眼發亮，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高興道：「主。」
黑夜道：「眼睛真好使，一進來就看見我了。」
「呵呵，找主人是我的專業呢。」小狐狸洋洋得意地說。
每回進入客棧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主人存在的身影，有時就連看見與黑夜類似幕夜色的披風，她都特別有感覺。
黑夜看了看周圍道：「就一個管理。」他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著，又說：「最近我被踢得太嚴重了。我晚上來，所有的客棧我都進不去。」
小狐狸也跟著在他旁邊的地上坐著，訝道：「咦，會封那麼久嗎？不是一段時間就會解除了。」
通常一段時間後，戒備就會鬆了，趁那時還可以再混進來。
「好像是，會的。」黑夜點燃一根菸，吸了幾口，吐煙瞇眼道：「可能，查封我的人，不是一般人。」
「嗯…這樣啊…每次進來都抱著可能會被踢的準備。」
「我時刻準備著。」黑夜道。
聽到這句熟悉的詞語，小狐狸笑了：「呵。」
「不過我最近都是挨炸彈。」
她歎道：「主人，太優秀了，他們怕生意被搶走。」
「現在的管理都不認識了，從前的很多都認識。」
「嗯，很多新的…還有一個是以前的主人。」
黑夜揚眉，問：「有個管理，是妳以前的主人？叫什麼？」
小狐狸大概描述他的樣子說道：「鱷魚先生。」
他恍然點頭：「哦，看見過。」
「偶爾才會看到。」
「這幫『東西』，原來也幹苟且之事。」
「上次一個管理，說我不讓他當我主人就要請我出去。」她委曲是說：「我就自己出去了。」
黑夜大笑：「哈哈哈哈。」
小狐狸無奈，黑夜總是為這樣的事笑得很開心。
黑夜對小狐狸言明道：「大陸有很多這樣的人，工作之中也是這樣。如果女下屬不從，就讓其做繁重的工作。做不好就以工作之便，或罵或罰。」
「…沒有法律保護嗎？」
「這個事兒，任何一個社會都解決不了。克林頓不是也在白宮和女下屬有關係麼？」
「是沒錯，每個社會都會有…但感覺有法律或什麼保障著比較好，至少有申訴管道。」
「這個…發達的國家會有這樣的情況。波音公司的一個主管就和女下屬有關係，波音公司專門有個部門，專門查這種事。」
「然後呢？」
「然後，這個主管辭職了。」
「哦哦…」
「外國都是保護弱者。」
「是呀。」
「大陸就是保護強者。」黑夜慷慨激昂地說：「中國國家羽毛球隊或者是乒乓球隊，一對男女攜物件，結果被發現，結果，由於那個男選手水準很高，就讓那個女選手辭職。」
「啊啊。」
「妳很多都不懂。在中國有歷史以來，妳會發現很多小人走上高位，這也不是偶然情況。」
「應該說他們比較懂得求生存。」
「一些人就不會想到，如果一個人的人品有問題，他的位置越高，則會影響越多的人。」
「是呀。」
「看過一篇短文。」
「嗯。」
黑夜喝了口水，再說：「在美國，幾個士兵從戰場上下來，來到一個學校，告訴校長，他的一個戰友在這個學校裡，他們說這個戰友撒謊，他們要讓校長知道，這個人不適合做老師。」
「嗯嗯。」
「而在中國，則不會這樣。事不關己，幾乎沒人會管。」
「嗯…敢於說話的人愈來愈少了，付諸實踐地又更少了。」
當一個國家的人民連說出真相都可能啷噹入獄，那還有誰敢說出真心話，還有多少人願意見義勇為。但這樣的想法她只在心裡想過，沒有說出口來。
「我去忙一會兒。」
「是。」
黑夜剛離開不久，小狐狸看見了鱷魚先生出現在門口，也進入客棧。
這是，第一次在離開後再遇見他。
小狐狸刻意讓柱子遮住自己的身影，眼巴巴地看著戴著高帽子的他，遲疑不敢上前打招呼。
突然肩頭被拍了拍，小狐狸嚇得跳起來。
回頭發現，正是鱷魚先生。
看著他的臉，小狐狸啞然說不出話：「啊…」
「咋了？」
她甩甩頭說：「沒有，你沒有趕我出去呀。」
「為啥趕妳呢？」鱷魚先生的表情很困惑。
「這兒常常趕人呀。」
「不戴項圈就沒人趕妳了。」
「是沒錯。」
她摸摸脖頸上的項圈，這是黑夜賜予她的，即使會因此而被驅趕，她仍想保留。
鱷魚先生在她旁邊坐下，問：「嗯，妳最近好嗎？」
「嗯，我跟著第一個主。」
「挺好，別換了，不然真沒人要了。」
光是想像就覺得很恐怖。小狐狸瞇緊眼用力的點了點頭，說：「好。不會換了。」
離開黑夜這件事才是恐怖。
「嗯，去玩吧，開心。」
她看著帽子，傾頭疑惑地問：「這當副室長不是要錢嗎？」
「不要錢啊。」
她愣愣地點了點頭。「哦，嗯。」
「嗯，我很厲害的，沒問題的。」
「呵呵，我相信。」小狐狸對鱷魚先生愉快地笑了笑。
鱷魚先生問：「妳第一個主人，在這裡叫什麼名字。」
小狐狸指了那夜幕色的身影。
「知道了，我驅逐過他幾次，不過不知道是妳主。」
「呵呵。」想請他高抬貴手，但說出又顯得太過托大。
「妳就乖乖地跟著吧。」
「嗯嗯。」小狐狸搖搖白茸的長尾，這是一定的。
「他有幾個奴了。」
小狐狸搖頭說：「我不知道他現在有幾個。」
「不過他總來客棧。」
「是呀，他也習慣待著，但我想他的奴應該不多。」
「能照顧好妳就行了。」
「嗯，現在很好。」
「那就好，我也有我愛的人了，對於那個圈子，我沒碰。」
小狐狸也為他感到心喜。「嗯嗯。有愛的人，這比較重要。」
「呵。」
約一個月後，她收到了雲軒主人恢復精神連繫的請求，小狐狸是帶著十分懺悔的心情下接受的。
當天晚上，就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狐狸打開柴門，看見正是雲軒，他站在門口問：「怎樣，找到妳的一個主人如何。」
「嗯…很好。」
「那就行了。」
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小狐狸微笑著看他。
「那不打擾妳了。」
小狐狸搖搖頭說：「嗯，不會。」
「我也另外再找奴好了。」他語氣輕鬆地說。
「是的。」小狐狸慚愧地低下頭，輕聲說：「真抱歉。」
其實雲軒也待她很好的吧，她卻說走就走。
「不是我的奴，之後態度都變了。算了，我也不說什麼了。」雲軒語速極快地說，說完轉身離去。
小狐狸啞然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在月夜下涼風吹拂良久。
闔上門進入屋內，但她甫坐下沒多久，又聽見敲門聲及叫喊聲：「在沒在。」
「在。」小狐狸趕緊去開門，是迴返的雲軒。
只見他如豺狼盯著獵物般的眼神，看著小狐狸道：「要妳幫個忙願意不？」
小狐狸睜大眼睛，不敢輕易答應，但問道：「什麼事？」
「陪我玩次，讓我射出來下。半個月沒做了。」
她咬著下唇，鼓起勇氣道：「沒辦法…」
雲軒聲音稍微大了點說：「好歹我也曾經是妳的主人，妳真要這樣對我，我不說什麼了。」
曾經的主人，她一樣敬重，但所做的言行不能違背現在的主人。
「我與你在一起時也只對你一人。」她說。
「我只是要妳幫個小忙。我只想看著妳的身體。不需要妳給我調教。知道嗎？」
「嗯，但還是不行。」
「我知道了，不會再找妳了，掰掰。」之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不是小狐狸第一次被要求這樣做，但有了主人以後，即使不是調教，奴的身體觀賞權利與心理依從都該屬於主人，為什麼他們不能明白呢。
201106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