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向上官提起：「男友今天忽然說想聽我心內話。他有問我說『還想要繼續和他交往嗎？』。」
「嗯。」
「我還沒回答他。不過我今天的話很少。」
「怎麼了嗎？」上官問。
小狐狸鬱鬱道：「我感覺自己還是有些隔閡。」
「妳跟他嗎？」
「我自己啦，不知道他覺得怎麼…因為我沒有很靠近他。」小狐狸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沒有辦法說出真心話。
上官笑笑說：「這樣啊。兵變很難受的。」
小狐狸皺眉：「嗯，我也知道。以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以後自己如果交往絕對不要兵變。」
上官笑問：「現在呢？」
「我現在，好像常常都剛好卡在這個時間，前男友也是在他要當兵前夕吧。」
「耐不住寂寞吧。」
小狐狸搖頭：「不過在當兵前就開始了耶，其實我覺得他當兵後，我自己的時間也比較多…」
上官說：「喜歡自由，卻耐不住寂寞。妳跟他的生活圈近嗎？交友圈。」
「沒有耶。」
「了解。」
「可是…真奇怪。」
「嗯？
「之前我們見面時間也很少。」
「嗯，說說他對妳的好吧。」
小狐狸說：「好的他總是先給我。」
「說實際點。」
「護著我，擔心我受傷害。」小狐狸盡量坦白，努力把它說出來。
「嗯。」
「他願意聽我說話，可是我說不出。」
「嗯。」上官點頭靜靜地聽她說話。
小狐狸皺眉，腦袋變得混沌，突然說不出話來。
見她停頓，上官問：「在想甚麼？」
「我在想。」小狐狸在想，要怎麼說。
上官笑說：「了解。」
小狐狸閉上眼睛回想：「一開始是很安心的感覺。」
「嗯，然後。」
「然後答應他。」那天晚上他枯等守在她家門外，問她，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
「嗯。」
「他的背影很踏實。」
「嗯。」上官輕輕應聲。
小狐狸說：「他的手臂很柔軟。」
「呵呵。」上官點頭鼓勵：「嗯嗯，繼續。」
「他會用力氣和生命保護我。」
「嗯嗯。」
小狐狸垂眉。「可是…還是很不安。」
上官問：「怎麼個不安？」
「我不能一直在他懷裡。」
「為甚麼呢？」
「每次時間到了 還是必須離開工作。」
「嗯嗯，現實面，我懂，繼續。」
小狐狸不知道怎麼說了，心中有一層陰霾罩在上面，她只是不斷著重複說：「大狗狗…很好。」很好、很好。
上官微笑點頭。「嗯。」
「他對我很好，好到我怕以後遇不到這麼好，好到就像我設定的老公一樣。」
「呵呵。」上官笑出。
她說不出了，雙手撫額：「好混亂。」
「嗯…」上官說：「其實妳不會想分吧，我猜。」
小狐狸說：「我沒辦法好好珍惜他。」大狗狗這麼好，但小狐狸卻一再地傷害他。
「不妨就暫時先把問題耽擱，給自己空間跟時間，想一想。」
小狐狸吐氣說：「好。」
上官說：「我也會考慮我的位置的。」
「……」小狐狸驚恐地看著他，卻只是順服地應聲：「嗯…」
上官微微笑。
小狐狸怯怯地問：「你…要睡了嗎。」
「沒有。我…也有些事得思考。」
小狐狸幾乎是懇求地說：「嗯，我安靜…讓我在旁邊…」
上官轉過身來。「不用安靜啊，即使妳哭鬧…我也可以思考。」
小狐狸這才笑笑。「嗯。」
上官說：「階段性任務結束了該去哪裡。」
小狐狸窒息地看著他。「嗯…」
「妳也是，她也是。」
小狐狸問：「是怎麼認識她的啊？」
「初相遇看對眼、交換聯絡方式、然後三年就過去了。」
小狐狸望入他眼。
「又瞪我。」上官瞪回去。
小狐狸伸手：「熊熊抱抱睡。」
上官敞開胸懷：「嗯嗯，給妳抱。」
小狐狸抱著上官不放手。
「感覺妳好無奈啊，又怎麼了。」
小狐狸嘟嘴說：「好不想睡。」
「那想幹嘛？翻跟斗？」
「我不要翻啦，我想聽你說睡前故事。」
「甚麼樣的故事？」
「剛剛還沒講完嗎？」
「不是聽過了，就是要結婚那個啊。」
「不過那已經跳到N年後了。」
「中間就她跟她男友吵架，她男友要分，她很難過，跑來找我，後還就在一起，然後她劈腿，然後原諒她，然後她又劈腿，然後又要原諒她，她說，不用了，後來兩人大哭許下約定，不是啦，是她大哭，許下一百零三年的約定，結果一百零二年她要結婚了。」上官一口氣快速地說完。「噹啦。」見小狐狸一臉意猶未盡期待的模樣。上官很無奈地說：「就這樣啊。她是貓，我是熊，我這輩子都在跟動物打交道，現在又多了狐狸。」
「你是簡述。」小狐狸相信上官的故事一定不只是寥寥幾句，因為是那麼地刻苦銘心。
「這是我最痛的一段，所以，原諒我，用簡述的方式。」上官戴著墨鏡，看不見他的眼眶是否濕潤。
「沒有關係。」小狐狸連忙搖頭說，她覺得好愧疚，竟然因為自己的好奇而去挖上官的傷口，可能又讓他今夜難眠了。「對不起。」
「我們都有鍾愛的花，也都有不為人知的傷。」上官抬頭望著天空說：「今夜的月光很特別。」
小狐狸也抬頭。「有看到月亮啊。」
上官說：「我很怕光，尤其是月亮。」
「怕光…」
「嗯，我不喜歡太亮的地方。」
「呵。」這是他們不一樣的地方，小狐狸很喜歡月光灑在床上，更喜歡一大早陽光照進屋子裡的樣子，他們有許多的不一樣。小狐狸問：「為什麼怕光呢？」
「不知道，但是後來左眼受傷，我就有正當理由整天戴墨鏡了。」
「嗯，現在也是嘛。」小狐狸擔憂地看著他墨鏡後的眼睛。
「左眼畏光啊，但不是很嚴重，沒有嚴重到要整天戴墨鏡的地步。」上官自己笑笑。
「呵，很想看看你的眼睛。」
這次上官沒有拒絕，只是笑笑問：「要看嗎？」
小狐狸想了一下，很肯定地用力點頭說：「要。」
月光下，上官摘下戴的墨鏡。
終於，小狐狸看見的上官的真實面貌，和她想像的沒有太大差別。小狐狸伸手想觸摸他的臉，那是一雙很柔和的眼睛。
上官握著她的葇荑，放到他的太陽穴旁，瞬間有許多畫面流入她的腦海中。他與友人的、還有他本來約好一百零三年要在一起的她…看起來很柔和，上官讓她看了他的另一真實面。
小狐狸誠心說：「熊…謝謝你。」
「怎麼了？」
「熊…以後還是可以來找你嗎？」小狐狸擔心上官今天說了這麼多，會不會以後就不再見面了。
「可以啊。」
小狐狸稍稍放心。「嗯。」
「要訣別了嗎？」
「不要啦。」
「我也不想。」上官微笑說。「因為我心情不好時，還是會想找個人說說。」
小狐狸想，當他需要時，她也一定會出現。「熊熊……」她看著他喊，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想甚麼呢？」
「想好多東西。」
上官溫柔地問說：「需要幫忙嗎？」
小狐狸用手敲敲腦袋，皺眉道：「好難形成一個邏輯句子，所以說不出話。」
上官說：「這叫，混亂。」
小狐狸跑到上官面前，問：「熊熊，你可以抱著我睡嗎？」
「每天都是如此不是嗎？」
上官放下握著她的手說：「換妳了。」
小狐狸攤手說：「還有什麼你沒看過的呢？」
上官壞笑：「我想看，色情的。」
小狐狸握著他大手掌放到自己的臉頰上，閉眼喃喃念誦咒語，打開那間專為黑夜而設置的空間。
各式各樣塵封已久畫面紛紛流入上官的腦海裡。上官看見了為黑夜鞭打自己後的小狐狸、為鱷魚先生裝扮的她，有嫵媚的、妖嬈的、天真的、痛苦的、歡愉的……
「這個是？？」
「那是…懲罰後。」小狐狸低頭，有些害羞的樣子。
「了解，有快感？」
「…應該…」
上官對她拱手抱拳道：「那我之前對妳根本就是小兒科嘛，失敬失敬。」
「怎會呢，之前調教我還是沒到高潮，我第一次在人面前手淫高潮。」
「然後？是我嗎……？」
「是你。」小狐狸想告訴他，他很重要。是他，開啟了她的心房，第一次，她放心把自己交給一個人。
上官自己都很驚訝。「真的假的。所以妳調教都沒快感？」
「會流出水水，可是就是沒到高潮。」
「有爽的感覺嗎？」
「可能還是有吧刺激陰蒂或插入撞擊。」
上官笑：「呵，所以妳到底是喜歡依賴，還是喜歡虐戀呢？」
小狐狸傾頭：「都有吧，可能依賴多點。」
「到底是喜歡主？還是喜歡虐？」忽然發現月落星沉，上官匆匆地將小狐狸趕上床。「等等，太晚了，時間還很長，以後還有機會，乖，快睡。」
小狐狸坐在床邊拉著他的手問：「你還會在。」
「會，妳需要我時我都在。」見小狐狸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妳快睡吧。」
小狐狸抱著他說：「不要怕喔，乖乖。」
上官無言地看看懷裡的她：「怕啥，是妳不要怕吧。」
小狐狸微笑：「那我睡覺囉。」
上官幫她把被子拉上。「晚安，祝妳有個好夢。」
小狐狸不捨地再看了他一眼，才閉上眼。
20121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