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掌控者，前幾次她都沒太在意，以為他就和一般的男人一樣，或者她也無意與人交往，畢竟有主人，而且抵抗力又不好。
掌控者問：「妳確定是奴？」
但這次他的問題令小狐狸疑惑地回過頭來看他了。
「妳是主奴關係的愛好者？」他又問了這一句。
小狐狸說：「算是。」
「算？」他微凝眉心疑問。
「還沒現實就是了。」小狐狸兩手一攤說。
掌控者笑說：「呵呵，估計真的時候，未必喜歡了。」
「嗯……」
「妳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他說。
「有這麼可怕？」小狐狸揚眉作天真樣問。
「不可怕，但是很難罷了。」
「什麼難？」
「邁出現實那一步，頂多算意淫。」
「還好，我想若是喜歡的那人…我不會猶豫。」小狐狸說。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會這麼擔心，但現在的她……
「需要長時間瞭解，主不是很多的。」
「主不是很多？」還是第一次有人提出這樣觀點的。
「大部分只是一夜情的變種罷了。」
小狐狸笑著點頭同意。「嗯，呵。」
「喜歡多久了？」
她伸出手指頭算說：「八個月多。」
掌控者穩穩地坐落在她正前方的椅子。「剛瞭解不久，慢慢來。妳也許還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真正是什麼。」
很有道理，要不然不會每次被問到喜歡什麼她都感覺很難回答。
「嗯，是啊。喜歡的不純然是主奴關係。」
「還有什麼？」他面色和善地說：「能清楚地說出來嗎？」
小狐狸說：「我喜歡的是那種依附的安全感。」究其根本。
「被照顧，被管束？」
她想到了鱷魚先生。
「嗯，可以這麼說，而且有時候會很怕自己在主人的心中不重要。」
太計較已不是一個奴該有的思維，竟妄想變成愛人。
「喜歡心裡那種，暖暖的、酥酥的、癢癢的、色色的，感覺。」
「呵，也許是本身的奴性。」
掌控者巡伺人聲鼎沸的周圍，拉著小狐狸的手說：「房間聊，很多話，說不出來。」
小狐狸抬頭看著他，猶豫了一下，說：「我有主人哦。」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表示知道她的意思了，小狐狸這才跟著他走去。
掌控者要了一間雅房，當坐定後，他回過身看著還站在門邊的小狐狸喊：「丫頭。」
聽到這般熟悉的字眼，小狐狸吸了吸鼻子，應道：「京城人喜歡叫女孩丫頭嗎？」
掌控者解釋道：「我不是京城人，我是東北人。妳是哪裡的？」
「哦，島上。」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在客棧掛的名牌，明明寫著京城的縮寫，難道是其他意思。
「妳虛擬的主人在哪個城市的？」掌控者認為沒現實就是虛擬。
「京城。」有時還真搞不清楚自己心裡想的是哪個主人，還好黑夜和鱷魚先生都是京城人。
「認識多久了？」
她頓了頓，想她接觸關係多久，就與黑夜認識多久，因為是他帶她入門的嘛，沒多久也認識了鱷魚先生。
她這樣回答：「第一個主人八個多月，現在跟著第三個主人。」
掌控者笑出：「哈哈，妳有好多主人？」
「嗯，經歷很多，做錯事。」
「妳在找感覺罷了。妳的主人沒有出現。」
小狐狸不太清楚他後面那句話的意思，跑到窗口向下望了望。「現在嗎？」
他說：「現在出現了。」
「……」小狐狸不語瞅著這個令她有些心驚的主。她轉頭望向天井，一會兒後才道：「我心裡一直很喜歡第一個主人，心裡還當他是主人。」
所以即使她沒有鱷魚主人，還是無法忽視這樣的情感。
他解釋道：「和初戀差不多，是因為印象深刻。」
「呵。」小狐狸倚在窗櫺上，笑著聽他說。
的確，就像初戀。
「他調教妳讓妳有新鮮感，其他的主人調教的時候無非是找以前的感覺。這不是真正的調教。」掌控者說完喫口熱茶。
「…那什麼才是。」
「對妳的了解和引導，調教方式不重要。」
小狐狸屏住氣息、睜大眼盼望著他，像心湖被投下一顆石，她暗自穩下心頭上的陣陣漣漪，微笑道：「這是你對主奴關係的心得嗎？」
也許那些話適用於每個奴呢。
「是八年的經驗。」
「嗯，八年還是繼續喜歡主奴關係。」
「八年不是平淡的八年。」他的目光從小狐狸身上移自窗外的星空，一字一字直抒胸懷，任真說道：「喜歡，痴迷，猶豫，懷疑，糾結，妥協，放棄，懷念，重生，平淡，頓悟，自由。」
「…嗯。很深刻。」那些感覺，似曾相似。「那我應該經歷一次這樣的小輪迴，你經歷的是大輪迴。」
掌控者雙眼注視小狐狸，道：「女僕，狗奴，是比較適合妳的。前者，也許更適合，現在的虛擬調教；而狗奴更適合現實的。」
小狐狸訝異地看著他，從剛才到現在她感覺就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她更在意的是什麼地方露餡了。
「怎麼說，應該說從何判斷？」
掌控者悠然撫掌道：「從妳對主奴關係的訴求中判斷。這兩個都是附屬物，屬於主人的私人物品。」
「哦。」
「當妳穿上女僕裝的時候，妳的心就開始酥麻了，身體慢慢興奮，哪怕是妳和主人距離很遠。」他低沉的嗓音似有魔力，不斷地吸引她過去。
「呵呵。」小狐狸摀嘴輕笑，眼神雪亮。
「妳跪在地上，為主人奉茶的時候，都會興奮。」
小狐狸對掌控者一直懷抱戒心，一直小心讓自己別陷入，咀嚼他說過的話，尤其當他每次都說出她的心裡話時。
見她一直沒再說話，掌控者又說：「細細品味一下。」
小狐狸說：「我在思考你說的話。」怕他以為她不理他。
「主奴關係不是思考是感受。如果奴需要思考，那關係就失去意義。」
「啊……」她驚呼。那樣的觀點對小狐狸很新穎，因為她一直都在思考。「你是說就不是本能了嗎？」
「是，被壓抑的本能渴望。」
「……」她又沉默了。「但當有了主人又受人誘惑，被主人以外的人調教不好吧。」
「那說明妳還未把妳交給主人，所以…」
小狐狸在心中尖叫「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未把自己完全交給黑夜……和鱷魚先生……
掌控者見她不定的神色，淡淡道：「我不想做妳虛擬的主人。」
「嗯。」她有點放下心了。
「那樣妳不會真的了解我，不能體會我做主的感覺。」
小狐狸好奇地問：「差很多嗎？」
「是，與其那樣，為什麼還要去做。」
很乾脆的完美主義者。
也許就是因為沒有現實，才無法把自己完全交給主人吧。
「為什麼喜歡主奴關係。」她問。
「渴望讓主人，來釋放自己。在安全感上，妳是主人的，在主人面前，發騷，淫蕩，那些都是給主人的奉獻。妳是不是這樣想的。」他又一次說出她心裡的渴望。
「嗯，在信任的環境裡釋放。」雖然她本來是想問他的。
「妳是淑女？」
「婀……」她揀詞挑意道：「至少若認識我的人知道我喜歡主奴關係，大概會很吃驚，外表乖乖的會騙人。」
「渴望穿學生服，被玩弄吧？」
「學生服倒是沒試過。」
「想過嗎？」
「看到那樣衣服會想穿，但沒想過那樣被玩弄。」
掌控者的聲音又開始魅惑：「穿上女僕裝，在打掃房間的時候，在背後……」
「噫。」
「外面打雷下雨。」他慢慢塑造情境，催眠。
小狐狸遠離了窗邊一步，好似等會天空真要響雷落雨。「別打雷，我超怕打雷。」
「所以會躲在主人懷裡。」他的聲音很溫和。
「哎…」
「在風和日麗的日子，在後花園澆花的時候，被主人，用水，淋濕身體。」
「哈哈。」小狐狸想像笑出。不行，她不能再這樣被他掌控，她叮嚀自己，轉移話題問：「你最長與奴在一起多久時間呢。」
「兩年。」
「嗯。」看來主奴關係是沒有永遠這種東西。又問：「會一次有很多奴？」
「沒有過。但是，在俱樂部調教的時候同時調教過兩到三個。」
「嗯嗯。」小狐狸愣愣地點頭，大大的眼睛，天真地望著掌控者。
原來真有俱樂部這樣的地方。
掌控者說：「妳非常渴望戶外吧。」
小狐狸沉吟半晌，雖然不是沒幻想過，但其實她不太喜歡暴露。「這個…可是我不太喜歡被主人以外的人看見。」
「是。只有妳和妳的主人，就如第二個澆花的場景。」
她想像道：「但那得和主人住一起才能吧。」
掌控者繼續催化意境：「如果暖暖的細細的雨，在自家的，搭著葡萄架子下，被主人……這三個場景哪個會更加興奮？」
小狐狸被他弄得格格笑，像是在歐洲的農村風光，她沒有想過還有在葡萄架子下的。
「過後在躺椅上，妳剝葡萄給主人吃。」
小狐狸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他所營造的情境。「呵呵，暖暖的細雨，好有情境。」
「所以重要的是主的掌控引導能力。」
「一旦了解了就掌控了吧。」她說。
「不完全。」
掌控者問了她的身材，小狐狸毫無猶豫如實以告。
「妳會愛上口交的。」
「怎麼說呢？」
「妳喜歡口交嗎？尤其是，跪在地上，雙手被縛。」
他想像那樣的情境。「嗯嗯，被束縛著很好。」
「妳更喜歡，主動地、細細地服侍主人。而不是被粗暴的對待。」
小狐狸陷入沉思，她在想到底她是喜歡粗暴還是不喜歡。
掌控者揮了揮手，她才回過神，道：「粗暴這點還有待商榷，但我的確會主動地、細細地服侍主人，心理是這樣想，不知道真要做的時候能否順利做出。」
「關鍵是主要了解妳，我說過了。如果只是他一味地玩弄，妳會適得其反。」
「是的，但是那樣主心理負擔很大吧。」
「不大，主的樂趣在於，掌控和引導奴。在於，奴的依賴。」
「嗯……」
那到底…她與主人之間的問題是什麼呢。
掌控者繼續營造情景：「和主人出門，穿短裙，乖乖的樣子。但是沒有人知道，短裙下面沒有內褲。」
「哈，有主人在旁邊一切會好很多。」
不管是什麼樣的任務，只要有主人在旁邊，就感覺有依靠，相信主人會保護她。
「和主人出門。」他補充道。「主人，把妳的毛剃光。」
「嗯，感覺讓主人剃真是奢侈…現在都得自己剃。」
「男朋友喜歡，還是自己喜歡。」
「第一個主人留下來的習慣，自己也喜歡乾淨。」
「給第一個主人看過妳的人樣嗎？」
「沒幾次就和他分開了。」
「為什麼？因為幻想變成現實了。」
「一來是我在島上，兩地。二來我們可能永遠不會見面，他想要的不只是在網路上。」
每向人解釋說了一遍，就像再說服自己一次。
他搖頭道：「很難，如果只是在這妳不會體會主奴關係。」
「嗯，我想兩者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完全不同。」
她問了她一直以來的疑惑：「在有奴時也會另有女朋友嗎？」
「會。」
「奴在有主時也會另有男朋友？」
「不知道。我的奴在有我的時候沒有男朋友。」
「嗯。」他的話有兩種解釋，一種是真的沒有，一種是與他相處時男朋友就不存在心裡。
「虛擬調教和手淫一樣，沒有滿足感的。」
她嘆了口氣：「哎…」
他看著她問：「很難？」
「什麼很難？」
「面對現實。」
「只是我喜歡上的主都在大陸。」
「來大陸很難？」
小狐狸說明現在她的處境，有修煉的束縛，肉體無法離開。「這幾個月的期望是將心緒付梓，修成正果時飛到第一個主面前拿給他。」
「很好，生活有目標，不錯。」
這次對話後，他們便沒再見面、說話，只有偶爾會在市集看見他的變化，與人談話的模樣。
201104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