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認主,
就想將心與主人的心面對面,緊緊地貼在一塊。
易主,
就像是將那片心,硬生生地割離,
活生生,血淋淋。
有點忘了,最初與他相識的情景,是真的想不起,還是不願面對那背叛…
小狐狸已在客棧中遊蕩良久,從樓下逛到樓上,一隻小狐狸的身影,孤單的背影在人群間穿梭,當遇到不禮貌者的搭訕,她總是昂首噴氣、看也不看地走過,但偶爾她也是會停下腳步,當對方吸引了她。
一個俊俏的公子坐在前方的板凳上,嘴角微揚招呼她過去,是那一聲一聲「狗狗」,彷彿催眠般的聲句,既寵溺、又卑賤。
看這人的架勢是打算作法收服,於是小狐狸告訴他她有主人了,她繞圈地在這人的周遭吸吸聞聞,還想再多聽那溫柔的話語。
那人嘴角總噙著一抹微笑,他說開心就好,很像鱷魚先生。
他剛從遠地出差回來,停歇客棧中喝杯茶,就發現她,幾句言談下來,令他想將她占為己有,他想要一個長久的奴。
小狐狸無奈笑笑,她又在不知不覺間勾引人了。他明明就已風塵僕僕,一身的滄桑疲憊還要在這堅持,小狐狸擔心他累了,建議留下金鈴這樣的聯絡方式,其他的事以後再談。
來到無人的地方,她交出以她心魄凝聚成的鈴鐺遞給他,他也給她一張名片,他是卡薩布蘭卡,又是一個京城來的人。
小狐狸沒遇過名字這麼長的人,還以為是咖啡什麼的,之後才知道那是一個地名,就稱他為布蘭卡吧。
「狗狗。」布蘭卡柔聲喊喚道:「很喜歡妳這樣的。」
小狐狸甩甩頭,不以為然地說:「可以慢慢了解,我總是想太多,不太好的。」
「是啊,相逢何必曾相識,明白這個意思嗎?」
「嗯。」小狐狸呆呆地點點頭,常聽見這句話,倒是沒真正領會過那樣的感覺。
他揉揉小狐狸頭頂上的白毛道:「做人開心就好,別想複雜了。」
「開心就好…」她自語喃喃道。
「既然是彼此有緣分我不想失去。」
小狐狸天真地望著布蘭卡。
「真的,狗狗,我也想這樣喊妳。」
每次他喊狗狗時總是那麼溫柔,令她低迴不已,也許是她的錯覺。
小狐狸可愛地笑著。「很好聽。」
「嗯,喜歡嗎,我做主人比妳大介意嗎?」布蘭卡坐在椅子上,低頭問腳邊的小狐狸。
小狐狸睜大眼想從他面容看出一點歲月的痕跡,但戴著面具看不出他的年齡。她說:「主人總是比我大的,成熟點才能讓人安心。」
「嗯,那就好,主人外在內在不會讓妳失望的。」
小狐狸摀嘴輕笑,開始想像那面具下的容顏。她輕嘆:「老實說,我不該亂跑的。」
「亂跑什麼意思。」他不解問道。
「跑到這兒,還與人說話,還認識主…」
「可是就因為彼此偶然邂逅才是緣分啊,我要妳做我的狗狗。」
小狐狸羞紅了臉,聽他最後那句話,讓她起了反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想坐直。「我真的…」
「有時候緣分是阻擋不了的。」他彎身將小狐狸勾起,放在腿上。「遇到妳好開心,好想狗狗跪在我腳邊。」
「先不談認主好嗎…」小狐狸卻是一退再退,怯懼了,是害怕自己的本能想屈服。「以前我做過很多錯事…換了很多個主人…現在不敢再換了……」
「我相信我們在一起會開心的。」聽他這麼說的小狐狸搖搖尾巴。
布蘭卡繼續說道:「因為彼此有緣,重要的是彼此都渴望有個好的對象接觸。」
小狐狸靜靜地聽他說完,手撫上他的臉。「你工作累了。」
她想藉此讓他停下。
他雙手反握住她的葇荑。「不一定是認識很久了彼此就能了解在一起,偶然的能在一起彼此心裡有火花擦出來才更有浪漫激情或是心靈碰撞,狗狗。」他說。
每一次他喚狗狗,她的內心總有異樣的悸動。「嗚,你說的沒錯。」
「狗狗好乖,妳做我的狗狗,主人會興奮的。」
他一興奮,她也興奮了。
「可是我怕。」她縮緊身軀。
「妳怕什麼呢,有的事情是阻擋不了的。」
「可以不要這麼快做決定好嗎,我真的好怕…」這一幕一幕是不是像極了當初與紅葉主人的那一段。
「有的時候要的是一種痛快,就像主奴關係沒有痛哪兒有快呢。」
各式各樣的聲音從她的記憶裡紛至沓來。
黑夜說:「每個人都有欲望,不論男女,要理智地安排自己的欲望。」
狩獵者說:「或者說,當你能理智對待某件事的時候,只能說明那件事對你的刺激還不夠。」
其實這一切是她庸人自擾,是她將問題搞得那麼複雜。
她閉上眼,再仰頭,睜眼,重新看入這個明亮的世界。
「而且我還在島上碰不到。」她說。「我總是很想碰碰主人。」
「可以彼此聽到看到啊,也不是說就完全沒有機會遇到,有時候心靈相通就足夠。」
「嗯…重要的是了解吧。」主人能了解她、理解她才是最重要的。
「主人會為狗狗考慮,狗狗就要聽話,討好主人,用身體和靈魂去討好主人,妳覺得是嗎,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我們是一樣的不。」
「我希望主人快樂。」她又說了一次,更大聲:「我希望主人快樂…」就像是在大聲宣告。「有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讓主人愉悅。」
她想起了這段時間與鱷魚先生的相處,他不再調教她,她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愉悅,她很擔心這樣子夠嗎?他會不會不喜歡她。
「主人要生理快樂,狗狗就要用身體去為主人滿足;主人要心裡的滿足,狗狗就要用靈魂去滿足主人,在這個過程中,狗狗能體會到做狗狗的快樂。」他不厭其煩地教導著她。
「嗯…」
「比如主人想妳跪在面前,能看到狗狗好好地跪著,主人就開心了。」
「嗯。」
小狐狸看著布蘭卡,臉上泛出紅撲撲的顏色,好像是害羞了……
「做主人的狗狗好嗎?主人為妳取名。」他握著她的手,幾乎就要在她的脖子上掛上鈴鐺。「緣分在一起,特別是在夜深的時候,可能是最脆弱也最真誠的時候吧。」
她知道他是一個講究真誠,快樂,開心就好的人。
「等…別…我真怕…」小狐狸踉蹌地往後退。「太快做決定。」
「妳怕什麼呢。」布蘭卡站起來走近小狐狸。
「做錯…做錯過。」她回想起了就是她禁不起誘惑,太快做決定,最終,才失去了黑夜。
「才開始主人會原諒妳的,誰都要犯錯,彼此能理解很重要。」他誤會她的意思了。
小狐狸輕聲說:「可以慢慢來嗎…」
「相逢何必曾相識。我想定下來,彼此交流彼此感受,那樣才完美。」
「因為我不能確定。」
「不能確定什麼呢?」他溫柔地問說。
「是不是…」
她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那個對的人,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那個可以永久待留的棲息地。
布蘭卡在她的脖子上掛上一條繫有銀鎖片的項鍊。他凝視著她的眼,真誠地說:「主人真心要妳。」
「咦咦。」小狐狸摸著胸前的銀片,上頭還有刻字。
「看到沒有。」
「看到了…」
銀鎖片上寫著細緻的三個字「小狗狗」。
布蘭卡輕聲呼喚:「狗狗。」
小狐狸委屈地緊低著頭,道:「怕怕。」
「主人會呵護妳的,不怕。」布蘭卡緊緊地抱著白毛的小狐狸。
「小狗狗。」她還摸著、看著脖子上的鎖片喃喃。
「喊我。」他命令道。
「啊……」小狐狸全身激靈。
「乖狗狗。」他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茸毛,說:「我要妳稱呼我妳知道怎麼稱呼吧。」
小狐狸瞇著眼,很是折磨痛苦。
「喊主人。」他大喝道:「今夜我要收妳。」
「啊……不行……」在布蘭卡的威嚴吆喝下,小狐狸愈是發熱發騷,全身散發著火紅的熱氣,私密處早已泥濘不堪。
「乖乖,是狗狗有感覺了嗎?」
小狐狸咬著唇辦,難受地喘息。
布蘭卡站起,如巨大陰影亙立在她身前,居高臨下。「跪下拜見主人,此刻我要妳做我的小母狗。」
「啊啊…求求你…我不行這麼做,換主人會很不安不安。」小狐狸不敢再次經歷那樣的不安與痛苦。
「上天讓妳我走到一起是緣分,小母狗,聽見了嗎?」他俯身在意識已逐漸模糊的小狐狸耳邊說。
「嗯……」
「主人可以見到妳變身成為人的樣子嗎,現在。我要親眼看著妳今天舉行一個拜主人的儀式,我很在意主人的那份緣。」他輕拍她的背,想喚醒她。「狗狗。」
小狐狸正在用理智和慾望對抗,她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拼命地掙扎想逃開。「我還不行…先來睡好嗎……」
「沒有行和不行,主人說妳行就行。」
「唔……」
「不,主人遇到妳開心。今天一定要收妳,小狗狗。」
「收小狗狗……」
「是妳的榮幸,也是主人的幸運。」
「嗯……」
「我要把你培養成主下賤、最風騷、最聽話、最乖的小母狗。」
「啊……」他的話語,一字一句都像逗貓棒一樣,搔弄著她的身體。
「喜歡嗎?狗狗。」他蹲下來,輕撫她的面頰。
「一段時間好不好…」她喘息著說。
「不,邂逅了就不要錯過,我很在意。」
「我等等會受不了的,心理。」就像當初離開黑夜、初認紅葉的那段時間一樣,夜裡她痛苦得無法入睡。更無法原諒的是她竟然曾經想過離開鱷魚先生這件事。
「不要猶豫了,狗狗。」他的觸撫很溫柔,像撫摸寵物般一次一次梳攏她的毛髮。「主人等著妳跪拜儀式,主人很在意也很認真。」
「我知道你認真…可是我…」
「成了我的狗我就要疼妳、呵護妳、玩弄妳、調教妳。妳就是我的一條小母狗,主人要從生理心裡都要妳快樂滿足。」
「啊啊……」她抱著頭,不敢再凝視布蘭卡那炙熱的眼神。「我受不了……」
他編織的願景有吸引她的地方,再這樣下去她會淪陷。
「不能。」他注入力量,令她動彈不得。「做人或是做狗都要勇敢,是什麼受不了呢,狗狗。開心快樂幸運在面前就不要逃避。本來我都不想來這的,出差回來沒有想到今天來,能邂逅遇到妳。」
後來…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呢?小狐狸也忘記了…
2011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