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你對我好。但是我說不出口,又受不了你的冷漠,所以來來去去。
是因為我沒有體察到你對我的好、對我的用心嗎?還是我太自作多情?
關係變得太淡,情感消逝得太快,讓她都懷疑自己是否愛過。
自從島主家重新裝潢過,在小狐狸家不遠處的湖旁蓋了一間豪華的別苑,常常可見好晚了還燈火通明,她曾試著去敲敲門,但無人回應也就悻悻然自己摸摸鼻子離開。
那晚的湖面上飄著濃濃的霧氣,所有的生物都像是一齊說好不說話。
故半夜裡聽見敲門聲,小狐狸還顫動了一下。開門見是島主,小狐狸眼裡帶著笑意瞅著他說:「不是不理我嗎?」
島主白了她一眼道:「妳昨晚不是叫我?衝啥。」
「咦。沒有,你家一直都亮亮的。」
「正常。」
「正常…」實在很難理解他的邏輯。
島主在她的小屋子裡晃走,這裡摸摸、那裡看看。「妳還挺閒的。」
「哪有。」小狐狸辯道:「我剛畫完一張圖。」
島主嗤之以鼻:「真閒。」說完他靠近,伸手就要抓小狐狸。
小狐狸警戒地後退一步,強笑道:「不行啦。」
島主命令道:「變。」
「不行。」小狐狸搖頭。
他啐了一口:「難救。」
小狐狸無言地瞪著他。
他說:「想太多。」
小狐狸拉高音:「什麼?」
「沒啥。」
兩個人就僵持在那裡看來看去,誰也不動。
「嗯?」
看了看小狐狸,島主再歎:「真害。」
小狐狸無語,明知故問:「什麼真害?」
「妳阿。很糟。」
小狐狸手指著自己的臉頰,歪著腦袋道:「我怎麼了?」
島主忿忿道:「很糟很糟。」
「因為不聽你的話?」
「因為妳不具奴性。」
小狐狸笑出聲:「你是第一個這樣講的。」
「本來就是。」
「難道那樣的方法對別人就有效?」
「妳不知道為什麼。」他撇嘴甩頭。「多說無益。」
小狐狸柔聲道:「…你不說我怎麼會瞭解呢。」
島主總是模稜兩可,不把話說清楚,她想激他說出來。
「說太多妳也不瞭解。」島主說。
她嘟嘴:「因為你都不說。」
島主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很多時候妳要能夠聰明點。」
「什麼…」
「有些話又能夠想的到。」
小狐狸認真地回答他道:「因為有更重要的,我不想失去。」
「例如。」
「不是主人的主人,現在的男朋友。」
「這個是什麼阿?」島主聽不懂。
小狐狸哇啦哇啦叫道:「因為和主人分開啦。」
「喔,那妳果然還挺隨性。」
小狐狸不語,和主人分開,她也很難過啊。
一段時間,他才舒呼一口氣問:「不再碰主奴關係了嗎?」
小狐狸說:「暫時不會碰了,沒打算找其他主人。」
「哦了,為什麼?」
小狐狸奇怪地看著他,彷彿他問了什麼奇怪的問題。「還有為什麼?有男朋友啊。他對我很好。」因為他對她很好,所以她不想讓他傷心難過。
「哦。」他恍若了然般地自顧下了結論:「所以主奴關係是填補沒男友的遊戲。」
「才不是遊戲。」小狐狸很激動地握拳辯駁。「我很認真想愛主人,可是…那樣下去我怕我會枯萎而死。」
「那所以妳現在男友就是妳的主。」
「才不是。」
「為什麼會枯萎?」
「因為我會想要主人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什麼?那他跟主妳會愛那個?」
「希望他也愛我,我會想要永遠在一起。」小狐狸沒回答他那個困難的問題。
「那有愛過妳的主嗎?」
「我覺得有。」
「什麼叫愛呢?」島主今天不知道吃錯藥還是怎麼的,以前都是小狐狸有疑問,今天換他不斷發問:「誰呢?誰愛過妳?怎樣愛呢?」
她淒然道:「沒有主愛我過吧。」
大家都知道那個規則,當主愛上奴,誰就得遭殃,所以奴只能不求回報地愛著主人。這一切,都是為了美好的秩序。
「那妳怎說有呢?」島主再問。「埋藏在妳心中的是奴還是人呢?」
「我是說覺得我愛主。」
「喔,那妳愛那個主呢?怎樣愛呢?」
「第一個主人…」她弱弱地回答。
「那妳愛他又怎會離開?」島主問,未等小狐狸說話即下定論:「所以妳並不愛。」
「……」小狐狸不語。
島主說得斬釘截鐵:「妳只是告訴自己愛,但其實一點都不。」
小狐狸有些慌亂。「我不知道,只是這樣覺得,就連現在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愛著男朋友。」她反問:「那你說什麼是愛。」
他用鼻子呼氣。「我不想解釋什麼為愛。」
「哦。」小狐狸有些不是滋味,她可是很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啊。「我不知道…」
島主說:「我只是對妳行為好奇,想去剖析奴與非奴,是奴或不是奴,是是非還是選擇我覺得很有趣。」
「哈,非奴。」聽到這個詞兒,小狐狸笑出。「有結論了嗎?」很符合島主具有研究精神的性格。
島主晃著腦袋說:「自稱是奴的要怎樣評鑑,那對於曾是自稱奴又離開的是否為奴,差異又在那?」
「也是……」
「有沒有一個方式區別奴與非奴,或是辨別奴性的強弱。」
「應該沒有吧,因為你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嗎?你應該遇過很多奴了。」
「這不關對不對待,而是一個奴要怎樣才是可以稱為奴,是行為可以分,還是心靈可以分,要怎樣分?都很有問題。」
「我是從我有主人的那一刻開始。」
這讓她想起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當她還是隻小狐狸,在河畔嬉戲時遇見了黑夜。
「妳怎知是那時,不是之前或之後?」島主問。
「他賦予我這個身分開始。」小狐狸閉眼撫心道。「剛好遇見他的那時候我剛才開始正式接觸。」
「所以是或不是由主決定,所有主都可以決定,還是特定的主才可以,都很不確定。」
「本來就很不確定…」
「所以一切都充滿了不確定。」
她又說了一遍:「很不確定。」島主說的這些她以前都想過,就是這麼的不確定,一個沒有永遠的未來。
島主滿是疑問:「那這樣的方式追求的是什麼?有最終追求。還是都只是彼此的過客。」
「這也每個人不一樣啊。你在關係追求的是什麼?」
「我追求的心理的滿足。那妳有最終的追求?」
小狐狸也說:「嗯,我想要和他在一起。」雖然不知道究竟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才能永遠在一起。
「跟誰?但我又想客觀的分析這樣的行為。」
「呵呵。」
「很乾的笑。」島主已經過於理性,連這都聽得出來。「妳也就是主要求奴照辦,唉。」
「服從的個性啊。」
「不,不是。」
「嗯?」
「不是服從。」
「那是?不同的主,對關係的看法都多少有點不同。」
島主說:「是沒腦。」
被迂迴著罵,小狐狸也火了:「主就有腦哦,有些還說一套做一套。」
「我不知道其他人,我有沒有妳清楚。」
「呵呵,可是你都不說清楚。」
要了解這樣的狀況,必須要有基於確實的資料所產生的高精度預測,或是在彼此都有十分確切之共通範本的情況下,依據優秀感官來掌握即時的狀況才行。
「乾笑。」
「是傻笑啦。」小狐狸辯道,總是習慣性地傻笑、乾笑。
「沒意思。」他白她一眼。「說清楚什,要把什麼說清楚。」
她說:「我覺得你有時候情感表達很少,或許是追求不同吧。」
「沒有每個都一樣。」
「我不敢向你依靠。」島主看似是最理想的對象,兩人住在同一座島上,他要她,她有時也對他有感覺,但她卻仍遲遲不敢靠岸。
「我們沒有現實,能多清楚表達,在這個地方不這樣而已。」
「嗯,哦…現實才能嗎?」
「現實一定有不同,這必然會有落差。」
「嗯…一定有的啊……」她寞落地說,的確很多事不能做,她與黑夜也是卡在這一點。
「這才是真實世界,況且妳有的太少,也沒辦法玩什麼。」
「有什麼?」
「工具。」
「哦…例如繩子之類的嗎?」小狐狸自認為有的已不算少了,該有的她都盡量符合取來了。「你說說還缺什麼。」
「肛塞。」
「有啊。」
島主一口氣唸了好多種:「束衣 、皮鞭、麻繩、蠟燭、針管、手銬、尿管、乳夾、貞操帶,好像說不完,跟妳講也沒啥意思。」
「嗯…以前你會買這些給她們?」加成起來就是用金錢堆砌起來的。
「嗯,不然怎麼玩。」
「一個人一套不就很多錢。」
島主毫不在乎地說:「我又不差那個。」
「也是。」人家可是大財主。
「嗯,妳都沒玩過啊。」
「自己做任務,很孤單啊。」即使擁有再多的工具,沒有主人親手施行,也是孤單。
這點島主也同意:「很乾,不有趣。」
「很喜歡和主人緊緊相依的感覺。」
「跟男友玩。」
小狐狸搖頭:「他不是主人。」她也不會當他是那樣的角色。
「所以?」
「可是…」
「怎?」
「又不能和主人結婚,結了婚又不一定能永遠在一起。」對小狐狸來說,一切都充滿了不穩定。
「所以呢了?」
「本來他給我的未來畫面是…」她說:「有他結婚的對象,女主人,但是我很難忍受那種想像。」
「誰啊?」
「他前兩個月訂婚。」
島主了然道:「喔,難怪。」
「我也覺得好像不應該…」小狐狸頭低著說。
「不應該怎樣?又應該怎樣?」
這是很基本的同理心。「如果我是那個女生,不會希望有我的存在。但我應該以主人的想法為中心,以主人的快樂為主。但我無法忍受女主人的存在就活的痛苦,無法那麼少的愛,所以會枯萎,那就無法永遠在一起了…」
「婀,這個喔,真是想太多。」
「呵呵。」
「笑什麼?」島主再繞回到最初的問題。「所以妳不再當奴?」
小狐狸說:「嗯,沒辦法同時有男朋友和主人。」
「是沒辦法還是沒意念?」
「暫時沒那麼強烈。安全感與陪伴這部份有稍微抵銷。」
「哦,是這樣啊。」
「有一些東西就這樣放下了,盡量不去想。」
「哦。」他很堅持這個問題:「所以不論怎樣都不會當奴?」
「我不知道…正常的話。」如果感情正常維持下去…
島主揚眉問:「所以也有並行的念頭?」
「我希望不要,因為那樣心裡很難受。」小狐狸搖頭。
「那樣難受?」
「我喜歡心裡只向著一個人的單一。」這是小狐狸的怪癖,不願說謊隱瞞。「除非對方知道,但是很少會接受多重伴侶的。」
「向著誰知?因為參雜性交嗎?」
「一來是男朋友難接受。」
「再來呢?」
「二來是對於主人的忠一誓言我很認真想看待。」
「那一個主?」
「之前不管是對哪個主都應該啊。可是最後還是換來換去…」這不是說一套做一套,自打嘴巴麼?
「所以我才說妳怪。」
「無法安心。」
「很鳥,沒現實過就是這樣。」
「也許…」
「本來就是。」
小狐狸問:「你還沒找到理想的奴?」不然怎麼老是在她這兒流連。
「理想,是那樣?」島主又把球丟回來。
「不知道哩?還是本來你就習慣會換?」小狐狸傾著頭。
島主說:「沒有理想。只有合不合。」
「你怎不找島上的?」
「找妳嗎?」
「我以外的啦。」
「為什麼妳以外?」
「因為我的機率很低啊。」
「有多低?」
「…至少比其他人低。」
「會嗎?應該不低。」他又補了一句:「如果不插入。」
「啊?而且你要的不是砲友嗎?」
「我只是說說。」
「說說……」真是難以理解的人。
「還沒到濫交的程度。我只想玩弄奴,所以有沒有插入就沒差。」
「哦…這樣啊…」一提到那個關鍵字,小狐狸深吸一口氣。「生理是很有感覺,沒有感情讓我覺得很沒有依靠的感覺。」
「誰有感覺?」
「我啊。」和島主說話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她都壓下了。
「妳有什麼感覺?」
「吸引吧。」
「誰有生理感覺?」島主又問了一次,很像鬼打牆。
「我啦。」
他一臉困惑:「這樣要有啥感覺?」
「還好啦。」
「什麼喔。」
小狐狸也害羞,不說了。「沒事啦。」
「哦。」島主靠得很近,這才發現她燥紅的身軀。「有濕喔?」
小狐狸躲到角落邊簌簌地擺弄一陣,才一臉沒事地站出來。「我剛檢查應該沒有。」
「那要有什麼生理反應?」
「是呀,我也覺得沒什麼點。」
「見鬼了。」
「就說是吸引。」
「吸引,那個點?」
「和你現實吧。」
「哦,現實喔,要多練練。」
「哈。」她笑笑,走到窗邊說:「但我不會,有更重要的人…」小狐狸望著星空,島主也跟著抬頭,但天上什麼也沒有,那天的華山一片霧茫茫的。
「哦。」
20111108,1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