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謎界招收新血,陸陸續續有一些新人加入,有些是主或奴的新手或老手、還有些只是來打獵。
在這個地方讓小狐狸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看見黑夜,看他與其他人互動的樣子,看他鐵面無私作管理的樣子。當黑夜不在時,小狐狸大多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不發一語。
謎世界非常有制度而且謹慎,必須有人推薦並認證過後才能加入,然後再由上頭依據其所在地分發至所屬團體。
這天來了嬌小短髮的奴兒,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是男人,因為她自我介紹說她叫王子,但在發現她其實是女人後,就像嗅到肥羊般,一群男人轟然圍上。
此時王子正由團體裡的資深魔王——魔鬼向她介紹環境:「這裡的狼有很多,好像中秋節的大閘蟹任妳挑任妳選。」
「……」王子抿嘴不語,還是很害羞。
「這裡大多數都現實的。如果遇到騷擾,可以找管理舉報。」
嗜虐的京主在一旁摳鼻道:「我騷擾黑夜了。」
魔鬼奇怪說:「你騷擾黑夜幹嘛?」
他朝天哼氣說:「我去騷擾他,鄙視他。」
小狐狸窩在窗台邊聽他們說話,光想像他們說的那個畫面就感到好笑。
雙向阿偉笑嘻嘻地竄到魔鬼麾旁:「魔鬼我去騷擾你。」
「我經常被騷擾。」小女王也攤手無奈表示。「都被我無視了。」
「誰敢騷擾妳。」「誰那麼美品味去騷擾妳啊。」嗜虐主和阿偉同時說。
王子小小聲地說:「要好主的,愛惜奴、講衛生、有手段、有調教經驗的、懂心理、外表威嚴的……很少…」
魔鬼笑說:「這年頭,都知道要好的,想要得到非常的快樂就要付出非常的代價。」
「好吧,非常的代價……」王子說,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忍了。」
魔鬼問她:「先想想,自己傷得起不?」
王子淒然一笑:「……傷吧,我思想墮落了。」
「王子妳自己有現實經驗嗎?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嗎?」
王子搖頭,露出無知的神情。「沒有和陌生人做過……不知道。以前和前男友玩過,現在想再找個……找個全托的。」
「那先多聊吧,瞭解遊戲規則。主和奴是平等的,主和奴都有喊停的權利,儘量不要踩底線。」
「嗯,安全第一。」
「女生尤其要自己注意避孕,比如被綁起來就由不得妳了。」
「嗯……是阿,即使做我不願意的事也沒辦法了,怕被欺負……奴也不是什麼都接受的。有些事是不想涉及的……真變成強姦是非常可怕的……」
「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事先說明白。」
這時,突然黑夜推門出現了:「各位晚上好。」
小狐狸雙眼蹦亮,高興地跳下窗台。
王子還以為小狐狸是向自己跑來,微笑釋出善意,並回頭對黑夜福了福問好。
小狐狸經過王子,跑到黑夜面前搖著尾巴喊:「主人。」她緊挽黑夜的手宣示所有權。
黑夜緊緊地抱住小狐狸,並用嘴使勁的「吧唧吧唧」地親了她幾大口。
小狐狸臉上泛出紅撲撲的顏色,指著自己的胸口上的名牌說:「我變成京了,還需要認證嘛。」
這幾天謎界正進行大清掃,小狐狸對於團體裡的規則還是很不了解。
魔鬼走過來說:「下午打掃,怕把妳丟垃圾了,就把妳臨時改成京了,怕把妳誤丟了。」
「魔鬼謝謝啊。」黑夜的手放在小狐狸耳朵上。
小狐狸一臉水汪汪可憐的模樣,差點就被當垃圾丟掉了。
王子笑說:「小狐狸好可愛。」
在場男士均無言,小女王笑:「妳看上她了。」
才聊一會兒,黑夜又裡裡外外地忙進忙出,一開始小狐狸像隻跟屁蟲跟在黑夜後方,後來就乾脆坐在門邊做自己的事,隨時注意著門口動靜,黑夜在某次進門時摸摸她的頭說:「嗯,小狐狸乖。」
小狐狸抬頭對他說:「在看蝸居。」
「呵呵,還看大陸連續劇了。」
嗜虐主在旁邊叫囂:「黑夜,我騷擾你,我鄙視你。」
小狐狸看著黑夜說:「以前有人推薦,還蠻好看。」
「挺好的,妳可以看出大陸人的觀念,還有想法。」
「嗯……」小狐狸悶悶地應聲。「主人看過蝸居?」
「沒認識妳之前就看過了。」
兩人大聲暢快地聊天,對旁人恍若無絕,讓周圍的眾人很不是滋味。
「這部片有段時間了。」小狐狸說,即使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還是一樣好看。
「好幾年了。」
小狐狸身子前傾問:「主人記得我們認識幾年了?」
黑夜想了一下說:「兩年零二十天左右。」
小狐狸呵呵笑,黑夜還記得,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記得。
黑夜說:「比我媳婦認識時間都長。」
「哇。」小狐狸驚呼,內心卻是百感交集,千絲萬縷。
終於有人再也受不了,站出來說:「黑夜。」
黑夜回頭疑問地看著他。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再讓,饞廣大眼中。」嗜虐主代表著廣大聽眾的心聲,很無奈無言地說。「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黑夜沉默一會,忽而哈哈大笑起來說:「這是鼓勵你們。」
「呵。」小狐狸也笑了。
兩人再度無視眾人地放閃光。
猛瑪也嘆氣:「唉。」
「小狐狸唱歌很好聽。」黑夜說:「有機會讓她給大家唱唱。」
「啊。」小狐狸抬頭看著黑夜。「和大陸人比賽過。」
「對對,參加過兩岸的音樂交流。」
嗜虐主一副興致索然的樣子。「那是什麼,沒聽過。」
黑夜又匆匆走了,小狐狸跟著他走到門口。
「小狐狸。」嗜虐主站在小狐狸身後喊。
小狐狸轉身,歪著頭看他。
嗜虐主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說:「沒事。就是,叫叫妳。」說完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小狐狸傾頭微微一笑。
「你說,」嗜虐主回頭不知道對誰說:「這麼個可愛的,怎麼跟了,黑夜呢?」
猛瑪白眼道:「誰知道啊。」
她很高興自己能讓黑夜有面子,但她相信黑夜的能力與條件。「黑夜很好…」
一排男人同時翻白眼的畫面也很好笑。
「可惜了,算了,越想越傷心。」虐戀主垂頭喪氣離開了。
小狐狸回到城鎮裡的家,突然收到島主差人送來的請帖,小狐狸有注意到最近島主愈來愈少出現,曾想過他是不是到大陸去了,或是已從城鎮淡出,但也不怎麼擔心,因為只要聯繫還在,隨時都能熟悉關心上。
遠遠地就瞧見月夜下站在他家門口的島主,小狐狸抬手打招呼:「好久不見。」
島主雙手交叉在胸前,直挺挺地說:「會越來越不常見。」
「喔,跑去哪兒了?」常和大陸人接觸,小狐狸說話都會捲舌了。
「忙,就這麼簡單。」島主說,轉身進入屋內。
「嗯嗯。」小狐狸點頭也要跟進。
但島主伸出一隻手擋在門口,做出請變身的手勢。
小狐狸很無奈,但島主很堅持。於是小狐狸轉身變成穿著和服的女人。
島主一瞧吹口哨:「唷,妳換這件啦。這個很久前看過。」
「是嗎?」小狐狸撫摸垂在肩上的秀髮。「我應該沒穿過啊。」
「類似的吧,最近很久沒見了。就裡面也空空,外邊就披這件?」
「嗯,這就是和服的好處啊。」這也是她穿和服的目的。
「方便是不,走到那都可以。」
「嗯,真方便。」
「是阿,我還以為妳不穿這個。」
小狐狸奇怪地說:「我不是常穿和服?」
「沒有吧,夏天就沒有穿。」
「廢話,熱死。」小狐狸對島主說話愈來愈沒大沒小。
「還好吧,就一片布,能熱到那。」
「這件比較厚。」
「多厚?」
「冬天可以穿的。」小狐狸攏了攏衣襟,怕他又說要她脫下讓他看。
島主問:「妳最近跟男友常見面嗎?」
「他被徵召去啦。」
「喔,是喔,那妳不就很寂寞啦。」島主壞笑著靠近她。
「哈,不會啊。」小狐狸露出淡淡的笑容,表情很祥和。「有人陪。」
「喔。」島主挑眉:「誰?」
「部落裡認識的。」
「唷,是喔,那一類的朋友?我正在想是不是…」
小狐狸回答:「嗯,主奴。」
「果然,沒錯。」他拍膝道,看著她的打扮嘖嘖搖頭。「還戴手套,妳也真的挺誇張。」
「習慣了。」小狐狸慢條斯理地撫弄白色手套的末端。
「我不太習慣,脫下吧。」
「才不呢。」
「又不。」
「就是因為冷才穿。」
「呵,還好吧,訓練下阿。」
「不要哇,我超怕冷。」小狐狸現在對島主已經拒絕得很習慣了。
「這樣更要訓練阿,才能不怕寒冷。」
「我不要啦。」
「冷才要訓練,要不練啥。」島主搖頭晃腦地說教:「正是不足才要多練,知不足而後進。」
小狐狸說:「老闆已經訓練夠多了。」就算是訓練,也不想被他訓練。
「哈,妳給老闆玩弄喔。」
小狐狸很無言:「怎可能。工作上的啊,虐戀上沒有。」
「難說喔,有也挺不錯。」
小狐狸冷哼:「沒興趣呢。不過,老闆人還不錯。」選對老闆,就像選擇一個好主人一樣,才能放心被領導。
「是妳沒興趣,還是老闆沒興趣。」
「我指的是領導這方面。」
「呵,哈,不用這麼快澄清。我知道,沒有來個辦公室調教,也挺好玩的。」
「不好玩。」小狐狸覺得一點也不有趣,她對工作可是很認真的。
「明明就想玩。」
「我不想啊。」
「真不想嗎?」
小狐狸很認真地說:「真的。」
「妳有被打過屁股嗎?」
「喔。」小狐狸一臉無奈。
「啥臉。」島主皺眉,見小狐狸很久都沒答覆,島主又問了一次:「問妳。」
小狐狸說:「被我媽打過,被我爸打過。這樣呢?」
「喔,不太一樣意思,沒給其他人打過。」
「是啊。」小狐狸也輕歎。「哎。」
「想過這個沒有?」
「只想被主人打呀。」
「呵,打來玩玩。」
小狐狸沒理會他,換了話題問:「那你最近和奴怎樣?」瞧他以前三天兩天地向他炫耀可愛女奴。
「沒玩,沒空。」島主簡單帶過,笑笑說:「妳應該沒玩,也沒人可以玩。」
「有呀,怎會沒有。」
「部落那個阿。」島主的表情充滿了不屑,冷笑道:「果然是朝三暮四,心思不定,我就知道。」
小狐狸淡淡地抬頭看他說:「嗯,是嗎?」
「肯定阿,要不能怎麼著。」
小狐狸反駁道:「你的更換頻率還比我快呢。」
「我沒換阿,妳才快阿,動不動就在換,妳還敢講,不知羞喔。」
小狐狸沉著反問他:「我有嗎?」
島主話愈說愈大聲:「沒有嗎?我認識妳到現在,妳這換來換去,快到我不知道是誰。」
他以為她想嗎?小狐狸提醒他。「主人沒換喔。但是主人結婚了,該怎麼辦呢。」
「少來了,那個遠的,根本一點沒啥用,結婚就結婚,妳在意也沒用。」
「那這個近的不能嗎?」
「說句白點的,大陸那個他來不了,近點的,妳這不就自打嘴巴。」不知道為什麼島主怒氣衝衝的。「前陣子說不找,過沒多久又找,這不是自曝其短。」
小狐狸呆呆地說:「我從沒自己去找…」
島主破口大罵:「妳只是用這樣的方式來說服自己,自己只是被動的找,這樣罪惡感會低點。」
「對啊。」小狐狸承認。「但是我需要。」
「其實妳總在被尋找中,等著誰找著妳,妳就給玩弄,脫不了本性。」島主話愈說愈難聽,其實他只是在氣小狐狸主人換來換去,就是不找他。
「這麼說,我不該那麼聽話。」小狐狸瞅著他說。「你說的我也不該聽啦。」
島主冷笑橫眼看她。「妳聽話嗎,我不覺得妳聽話,妳只是想被玩弄,壓不住心中的欲望,或是說那種被控制的渴望,重點不是誰,是有沒有人。」
「……」小狐狸默默不語。
「說不出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阿。」
小狐狸皺眉說:「你是來找碴的啊。」想說難得見面與他說說話,怎麼就不能好好地說話。
島主依舊話中帶刺:「我只是直說,怎?承受不住。」
「沒什麼。」小狐狸別開臉。
「那怎樣叫有什麼?」
小狐狸面無表情地說:「就當作沒感覺…」
島主扣住她的下巴。「妳剛不說妳需要?」
小狐狸問他:「我需要什麼?」
「主奴關係。」
小狐狸點頭說:「嗯,是啊。」
「那就玩阿,這還不簡單,有啥困難。」
如果事情那麼簡單就好,但總沒那麼容易,小狐狸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話,默然不語。
「妳在幹啥,老半天不回話。」
她站起身來:「…我要回去整理心緒。」
「又要整理,妳寫幾百年了寫不完,效率低下。」島主從不認同她喜歡做的事。
「嗯。」
「那天玩虐戀。」
「你嗎?」小狐狸不明白他說的是敘述句還是命令句。
「妳要跟我玩?」
小狐狸沒回話,因為她的答案是否,她想到了上官。
島主見她默不作聲,不耐煩地又敲了她一下。
「主人沒答應啊。」小狐狸說,連自己都聽出那只是個藉口。
「還主人,那來的主人,鬼扯。」
小狐狸不理他,拿起桌上的芭樂就吃,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島主警告說:「還吃,小心越來越胖。」
真是見鬼了,他是頭一個說她胖的人,小狐狸繼續一邊咬,一邊說:「我要變胖。」
「為什麼?」
「太瘦了。」小狐狸真的沒有很喜歡,每次見面大家都說她又變瘦。
「瘦?在那?沒胸?」
「再多一點肉,運動曲線會好一點。」忘記是誰說的若想要前凸後翹,就得多吃多動。但是…為什麼回想的時候,會有心痛的感覺……
「要多在那?運動曲線?幹啥用?」
「我還要回去練拳。」
島主恥笑道:「妳那三腳貓功夫,唬誰。」
「呵呵,只是動動,太懶了。」
「我也知道,玩虐戀就有動到了。」
「那也要和信任的人。」
「是阿,我跟妳認識這麼久也沒玩過。怎?連我也不信任。」
小狐狸看著他,心中的答案是肯定。她的信任他不要,她便收回。「我本來就沒什麼安全感。」
「我們都認識兩年多了吧,還不安全了。」
「我也不知道…」
「妳屁股上幾根毛我都知道,都瞧過了還怕啥,妳也都沒有現實過,一點經驗也都沒有。」
「本想留給主人的…」
「那就我來吧,我來給妳開開,讓妳知道什麼叫虐戀。」
「你不安全。」小狐狸全身的毛都豎起。
「我不安全?」島主揚高尾音。
「壞人樣子。」
「安全的就無趣了,我就壞人阿,不然嚇不倒妳,怕阿?」
「嚇不倒我。」
島主哼了一聲說:「鬼扯,妳這膽小鬼,一點都不敢,去摩鐵玩玩。」
「對我來說不只是玩玩。」
「依賴是不,我知道。」
「是依附關係啊。」
「呵,也不完全是也不是。看妳之前那老要抱我就知道。」
「你不喜歡抱嗎?」小狐狸傷心地說。
「沒不愛阿,現實會更好。」島主聳肩。「我還是習慣妳裝個狐狸樣。這樣還挺不慣,妳耳朵跟尾巴呢?」
小狐狸說:「藏起來了。」島主真奇怪,既想看她變身成人,又要她露出耳朵和尾巴。
「為什麼,藏起來作什麼?」
「沒用到就收起來吧。」
「露出來,順眼多,我喜歡狐狸樣,乖,演好妳的角色。」
「……」小狐狸忍住躁動的屈服因子,眼裡盡是警戒。
「這樣才會順眼。」島主一步步地勸誘:「露出耳朵尾巴,才順眼。」
小狐狸在門口來回踱步:「…我要整理心緒啦。」
「就露出耳朵尾巴,有很困難嗎?」
「我不是你的…」小狐狸說。
島主放柔了語氣:「願意就會是。」
「……」小狐狸緊閉雙唇。
島主問:「…是吧。」
小狐狸勉強地說出這兩個字:「…不是…」
「不是啥?」
「沒那麼容易。」
「哈,還容易,一點都不容易,妳這換來換去,一點都不固定。」
小狐狸問他:「為什麼呢?」
島主翻桌說:「因為妳心不定,想這個又想那個,老是固定不了,換得很快。」
小狐狸問:「換成你就會固定嗎?」
「如果妳不再三心二意,那就會。」島主如炬緊盯著小狐狸。「問題不在我,在妳。」
「……」但小狐狸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狐狸了,她總會不自覺地拿他與上官比較。
「沒話?」
小狐狸沉默了一會說:「嗯,我先回去整理心緒。」
島主火了:「我都講這麼明白,妳還沒話,妳也太欠打。」
「若有辦法早就有辦法了。」她就是沒有辦法直接道出她無法接受島主。
「不會沒辦法,就是妳不穩定,這是最大問題。」
小狐狸沒再回話,轉身離開,任島主在後方拂袖憤懣吼叫。
20120929,30